蘇富比退市后的冷思考

近日，蘇富比拍賣以37億美元易主退市。這則轟動藝術圈的收購交易釋放出多重信號。國際拍賣巨頭蘇富比時隔31年再度被私有化，一方面使得拍賣企業上市信心愈加受挫，另一方面，似乎也昭示著拍賣行業公開透明之路更加艱難。

拍賣巨頭退市

從目前來看，私有化也許是蘇富比正確的選擇。這次收購中，蘇富比的企業價值為37億美元，包括蘇富比雇員股東在內的全體股東，手上每股將可換取57美元現金，較蘇富比在2019年6月14日的收市價溢價61%。蘇富比被法國巨頭帕特里克·德拉伊收購消息發布第一天，股價大漲57%，從35.39美元一躍漲到56.13美元，接下來更是一路看漲，直接攀升到58.92美元。按照計劃，這項交易將在四季度完成，股市行情依然還有上漲的空間。

在宣布私有化的兩天之后，蘇富比倫敦印象派及現代藝術夜場拍賣開槌，全場25件拍品斬獲9887.5萬英鎊，雖然不及紐約同場拍賣成交總額，但依舊可圈可點。6月26晚，倫敦蘇富比6月的“當代藝術晚拍”舉槌，42件作品成交總額達6960萬英鎊(合人民幣6.04億元)，成交率高達91%，這也預示著蘇富比被收購之后的穩定過渡。

從目前來看，私有化似乎更加適合拍賣行業，這一點從兩大拍賣巨頭的上市與退市軌跡中可以略見端倪。1744年，蘇富比拍賣行在英國倫敦成立，1977年在英國上市，后于1983年以1.248億美元被收購。1988年，公司以蘇富比控股公司的名義再次在美國上市，并于2006年更名為“蘇富比”。然而31年后，蘇富比再次被私有化，距離3月11日舉行的蘇富比拍賣275周年紀念以及回顧展覽剛剛過去3個月的時間。另一國際拍賣巨頭佳士得，比蘇富比晚了22年成立。在1973年，佳士得登陸倫敦股票交易所上市，1998年被法國人弗朗索瓦·皮諾特收購，率先被私有化。蘇富比的退市，也預示著兩大國際拍賣巨頭全部私有化。

私有化有多“靈活”

在分析私有化對拍賣行業的影響之前，首先應該搞清楚的是，上市能為拍賣企業帶來什么？融資，緩解征集招商、圖錄印刷、場地宣傳等成本壓力。然而，其核心訴求不在于此，而是更大程度提升品牌和信譽，因為拍賣行業不是資金推動型，而是典型的信心支撐行業，上市則意味著有更高水平的運營能力，將會吸引更多買家的關注，從而提高市場占有率和競爭力。問題接踵而至，上市的弊端就是要及時披露財務報表，并接受相關部門的監管，這會使得拍賣企業在某些操作上“不夠靈活”。

2012年之后，蘇富比在與佳士得的競爭中一直處于下風，業界常將此歸咎于上市的弊端。2019年蘇富比一季度財報顯示，凈虧損達710萬美元，即每股虧損0.15美元，較去年同期虧損程度進一步加劇，一年的時間股價暴跌40%。這種局限主要體現在交易信息披露、預付保證金、傭金減免優惠等層面，而私有化之后，蘇富比能夠在更加靈活的環境中加速實施過去幾年成功的增長計劃。

對于蘇富比的股東而言，這次收購能夠解決的最大問題就是持續多年的股權之爭，股權的穩定是企業發展的核心問題。

其次，市場溢價也是要考慮的問題。正如蘇富比董事會主席多梅尼科·德索爾所講，“經過全面審查，董事會熱情支持德拉希的提議，這為我們的股東提供了巨大的市場溢價。作為一家上市公司，30多年后，蘇富比回歸私有制繼續走上發展和成功之路的時機已經成熟”。

上市信心受挫

值得一提的是，上市與否是拍賣企業根據經營環境所做出的戰略性選擇，并不能說明上市之路是行不通的。拍賣行業的透明之路在短期內難以實現，主要是某些關鍵因素的披露會對業績有所影響，尤其是在企業運營陷入困境之時，這種影響可能還會被放大。這可能也是蘇富比選擇私有化的一大原因。

對于上市，內地拍賣企業一直懷有一種向往，比如保利文化集團登陸港交所，匡時國際借殼上市成功之后，曾經給業界帶來諸多振奮，但結果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般美好，尤其是這次國際拍賣巨頭的離場，短期內對于拍賣行業上市信心的消解是難以避免的，但這次收購對于某些不斷尋求商機的投資者而言，可能會有所觸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