鳥類遷徙季 讀懂它們的“空中陣形”

　　金 鳳

　　在天氣逐漸轉涼的時節(jié)，當我們仰望天空時，不經意間總能看到成群結隊的鳥紛紛南飛。有時，它們可能正在經歷一場跨越全球之旅。

　　其實鳥是一種聰明的動物，它們會評估自己的身材、體能、身份，根據氣流、環(huán)境等因素，選擇最適的飛行陣形和位置。而集群飛行，能幫助它們及時發(fā)現捕食者、減輕捕食壓力，靠集體的力量提高生存力。

　　鳥類遷徙陣形各不相同

　　每年春秋兩季，鳥類遷徙的壯闊圖景往往成為天空的一道勝景。南京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動物行為學副教授李忠秋介紹，全世界約有1萬種鳥，其中有近4000種鳥有遷徙行為，每逢遷徙季節(jié)，它們會沿著全球8—9條大的遷徙路線飛翔。很多鳥經過中國，飛往菲律賓、澳大利亞等地。

　　“遷徙的鳥大多是水鳥，因為到了冬季，河湖結冰，水鳥的食物驟減，它們就會遷徙�！崩钪仪镎f，水鳥遷徙時一般保持人字形或一字形飛翔，例如鶴類、鸛類、鷺類、雁鴉類的鳥。

　　李忠秋舉例說，丹頂鶴的家庭關系很緊密。它們一般以家庭為單位成一字形遷徙，大鶴在前小鶴在后，“一個完整的丹頂鶴家庭有4口，它們是一夫一妻制，還有兩個孩子，所以經常會看到4只丹頂鶴排成一字形，如果是3只，有可能有一只夭折或者散失了。”

　　而白鷺的家庭結構沒有那么穩(wěn)定，飛起來陣列也很不規(guī)則，不同的鳥，遷徙習慣也不同，雀形目的小鳥比如柳鶯等，就慣于夜間遷徙，以躲避猛禽的襲擊。

　　保持隊形可以飛得更遠

　　“遷徙的鳥一般體型較大，排成這些陣列飛行，可以減少空氣阻力，幫助它們節(jié)省體能�！睆偷┐髮W生命科學學院教授馬志軍說，鳥在遷徙過程中，也會在空中交替飛翔，但一般年長或者有經驗的鳥會領飛。

　　南京航空航天大學航空學院教授史志偉表示，鳥飛行時，翼尖處會形成空氣漩渦，這個漩渦產生的翼尖力，會形成一種升力，后面的鳥可以利用升力更省力地飛行。這要求它們不僅要與前面的鳥保持適當的位置關系和距離，而且要調整翅膀的拍打節(jié)奏，確保能借助這股上升氣流飛行。

　　鳥在飛行中會擺出什么樣的造型，跟體型也有關系，“體型越大的鳥，飛行集群越小，因為它們個體應對外來侵害的能力更強，所以它們對集群的需求沒有那么大，例如大雁、天鵝遷徙時，集群往往是一字形或者人字形；而體型越小的鳥，集群越大，因為大集群可以讓它們更安全地飛翔，形狀也更不規(guī)則，例如鸻鷸類以及雀形目的小鳥�！崩钪仪镎f。

　　集體行動能提高生存幾率

　　成群結隊出行，對鳥來說似乎是一種更有安全感的選擇。在鳥的朋友圈，有一種鳥，特別喜歡集體行動，這便是椋鳥。南京林業(yè)大學生物與環(huán)境學院教授魯長虎介紹，椋鳥是一種常見的食蟲鳥類，特別是在繁殖后，容易集成大群，如果繁殖地的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好，會形成更大的群。李忠秋表示，鳥的集群可以讓群體有反捕食的防御能力�！叭绻�一兩只鴿子落單了，它們很容易被捉住，但如果有一個大的集群，發(fā)現危險的幾率會提高，這就給鳥群迅速逃走爭取了時間。同時，群體越大，單只鳥被吃掉的幾率越小，相當于把危險稀釋了�！�

　　不過，長途遷徙，對鳥依然是一件兇吉難料的事，例如遇到大風、雨雪冰雹等惡劣氣候時，對鳥就是一場“極限挑戰(zhàn)”。李忠秋表示，“遷徙途中，雌鳥和雄鳥也有分工，雄鳥在群體中更多地承擔防御任務，研究發(fā)現，有雄鳥相伴的雌鳥，遷徙死亡率只有沒有雄鳥相伴的雌鳥的一半。”

　　為了生存，鳥也會合縱連橫。2011年，李忠秋團隊在青藏高原研究發(fā)現，不同種類的雪雀也會結盟，“例如白腰雪雀、棕頸雪雀、白斑翅雪雀在可可西里都有分布，它們之間盡管存在一定的食物競爭，但防御天敵方面可能各有擅長，形成混合群體更易發(fā)現并抵御捕食者�！�

　　形成集群時，鳥群可以團結起來對付敵人，李忠秋曾多次見證，喜鵲或灰喜鵲等鴉科鳥類中，尤其在繁殖期，它們常常會組隊反擊活動在它們家域附近的鷹隼類猛禽，雖然它們身型相差懸殊，但喜鵲或灰喜鵲群體依靠合力，常能順利趕走猛禽。